方晚最近迷上了打牌。
但她手气不好,连输了几把大的。
其实按照方晚的身份,走到哪报上老公姓名都得受人尊重,然后那些人就会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地伺候她,因为虽然大家知道温华已经结婚了,无名指上戴着闪亮的结婚戒指,但夫人出现的本来就少,能到同样阶级层度且无比幸运地碰上方晚愿意陪温华出席宴会,那么定会对她过目不忘。
拜托,那个号称不婚主义的温华不签任何婚前协议就跟这普通的女人结了婚,哪怕是离婚了,她能分到的财产都比他们打拼几辈子都多。
所以就算方晚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大美女,你也必须要对她过目不忘。
而方晚是出了名地好讲话,只要你正常点,逗得她开心,温华一定会知道,诸如此类一步登天的事情已经出现好几例了。
方晚心安理得地享受了几年富太太的日子,深觉自己的心态真是越来越好了,被温华宠得的确有些娇纵,别人背地里说她不过就是靠男人,也许床上功夫好,就跟伺候年九逸一样等等她也不恼火。
那咋了,能够让温华这种男人为她折腰,那也是她的本事,方晚也承认自己所受到的一切尊重都来自于温华以及温家和李家的家世,她也不觉得直不起腰杆,觉得自己不独立不是什么新时代大女主。
什么人在什么位置上就该做好什么样的事情,方晚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晰的,各方各面的确都不如温华,既然知道不如,就不要死要面子装什么大女主既要又要,以为谁都是温坤及啊?普通女孩子也是有普通女孩子活的办法的好不好,难不成不是大女主普通女孩子就不活了吗?
但大部分对方晚的态度那绝对是贵宾中的贵宾,所以打牌她应该输不了才对。
这就是方晚第二个毛病,在知道自己定位的情况下应该要装一下,融入到这个圈子环境内,但她就是矛盾性地不想装,也不希望别人故意放水。
既然要打牌那就痛痛快快地打,杀他个昏天暗地,再经历几场明确说了不要放水但仍然太过明显地追着她喂牌的场子后,方晚就宣布不来了,说没意思。
太太们不想得罪她,意味着不想上升到老公得罪温华,毕竟得罪方晚等于得罪温华而一步踏入深渊的例子也不少。
方晚能够理解她们想要讨好她的心理,但她也有权不再参与。
那些夫人求着她别走,开始试探性地赢牌,方晚才终于笑,渐渐地她们也就打开了天性和全部的技术,还会指点方晚,输了就当交学费。
这种氛围就很好,不必伪装,每个人都和气但也都全力以赴,无论输赢都爽快通透。
对方晚,她们的印象也好了起来,觉得她没什么坏脾气,也好相处,输了不告状还会撒个娇让你教教她,人长得还漂亮,一点都不像叁十五六的人。
接了学校孩子的电话也是清清楚楚地交代,孩子娇纵了她就劝导,难过了就安慰,声音始终是温温柔柔的,有的时候一说就是半个小时,也不见得她有任何的不耐烦,两个孩子都是平等地对待,没有重男轻女,也不会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怠慢。
君子论迹不论心,就算方晚真是装的,她要是能装一辈子,那她也是个好母亲。
“所以……又输了?”
凌晨两点,温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金丝楠木桌上放了一堆吃食。
他还没睡,除非单独出差,否则他都要抱着她睡,不抱着睡不好。
又打晚了的方晚因为输了恹恹的,见温华这么晚了还在等她,有些不好意思:“哇塞,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
从水果到卤味烧烤熟食一应俱全,好在这张金丝楠木桌够大,感觉再大点能弄出个满汉全席来。
方晚坐在地上就开始吃,还热着。这个高度刚刚好,她没什么偶像包袱,打牌这么晚真的有点饿了。
温华没好气地合上一份文件,摘下眼镜:“也不见得你进来先关心关心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等我啊……唔……还能干嘛?”方晚往嘴里塞包菜五花肉,比起山珍海味,她还是更喜欢这些路边摊烧烤。
跟温华去高级餐厅吃饭,听着小提琴钢琴曲是很有格调啦,请来的私人厨师是个意大利帅哥,但是所谓的高级餐真的是没什么好吃的,分量少味道不怎么样,主打一个卖服务和卖相,还要听她们一堆充斥着各个外国名牌子的介绍来显得高大上。
“你个小没良心的,心思都在打牌上了,眼里还有你老公吗?”
说到这个,方晚就叹气,吃的太快打了个饱嗝,温华无比熟练地给她从冰盘里拿出一瓶可乐倒满,加上四块冰推给她。
方晚喝了一口,顿感神清气爽,又打了个饱嗝,真是毫无包袱,继续吃:“哎,我本来不想去的,我都跟玉莹她们说了不要再打我电话喊我去了,戒了戒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说到戴玉莹,一开始两人在几年前温华的生日会上还闹得有些不愉快,属于谁也不怎么看得惯谁,但是正式场合见面还是会互相给面子打招呼的模式。
后来戴玉莹也结婚了,没什么特殊能力的她成为资源能够被利用的最后一种价值方式——婚姻。
对方不干不净,她也不热不冷,但作为利益共同体,打牌就成了她成为为丈夫助力的一种手段,毕竟牌桌上都是各个大佬的妻子,她当好贤内助也能让这些妻子回去吹吹枕边风。
这样的话,跟方晚自然是少不得要碰面的。
方晚觉得无所谓,年九逸跟季安之结了婚,她也得碰几次季安之,面对前男友的现任妻子,那照样和和气气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更别说戴玉莹了。
不过方晚一点都不担心谁来找她麻烦,温华的家底比她们加起来还大,谁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称一句“方夫人”——温华禁止别人称她“温夫人”,他虽然很喜欢以我之姓,冠你之名的调调,觉得这样能彰显他那极致的独占欲,但他也矛盾地尊重方晚的个体意识,认为她就是她,“冠夫姓”不过是民国时期受西方影响的不入流的封建产物。
他这么说的时候,方晚还抱着他亲了一口:“我老公说的真对,明明我国古代女子都是夫姓加本姓,代表自己已婚嫁入哪家以及本家的姓氏,只是为了强调嫁入了夫家而非改姓,他们的那种冠夫姓哪里是冠夫姓啊,明明就是改夫姓。”
这个时候温华就很心满意足,比起他的独占欲,在面对能够让方晚跟他亲亲热热地喊老公这件事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毕竟方晚喊他老公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时候对外连名带姓地喊,对内就只喊“镜一”,生气了就连名带姓地喊本名,温华能被当场吓得脊背发凉。
“我这个月绝对不会再去了!都怪她们!老是诱惑我喊我去去去的!搞得我一输就是十几万!”
十几万对于温华来说就跟现在普通人走在马路上看见一枚一角钱的硬币一样微不足道,这点钱还不够现在铜雀台一天整体的维修费用。
温华听到她这么说,笑了笑,说:“老婆,你这套说辞好像那种出轨的男人。”
虽然嘴上说着不会再犯,但……谁知道呢?
方晚一愣,回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她没反驳,就意味着被温华戳中了。
果然没几天,戴玉莹又一个电话把她喊出去了,刚从国外出完差回来的温华素了好几天还没抱着老婆好好亲亲热热就得独守空房,郁闷得他想摔东西。
可他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时候,所以只能怕方晚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