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在我的额头测量温度。
&esp;&esp;我摇头:“没事,妈,你有没有什么东西给我?”
&esp;&esp;“能治咳嗽的。”
&esp;&esp;暗示到这份上了,听不懂我也没办法。
&esp;&esp;母亲发愣的表情重新有了生机,嘴里念念有词:“有…我有…”
&esp;&esp;很快两个红色手串掏了出来,清净的空气里多了丝檀香,珠子相互碰撞在手中,发出清脆的咯咯声。
&esp;&esp;“这是我在寺庙为你们求的,开光过,可以保平安,治百病。”母亲一股脑塞进了我们手里。
&esp;&esp;手串已经在口袋里被捂热,我翻来覆去也没看出来这对我能有什么帮助,光滑铮亮,连一丝杂质都没有,应该是玛瑙。
&esp;&esp;母亲已经信佛很多年,平时会去菜市场买鱼放生,早起念诵经文,却不忌荤,还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
&esp;&esp;我不明白这个世界,有太多矛盾的对立面并存,就连我也一样。
&esp;&esp;“我帮你们戴上去。”母亲说着,先行帮黎池漾戴上手串,衬的皮肤更白了。
&esp;&esp;黎池漾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低声道:“谢谢。”
&esp;&esp;到我的时候,母亲递过眼神,捏皱的纸团送到了我的手心,我会意立刻攥起手,将纸团藏起。
&esp;&esp;看来上面有传达的信息。
&esp;&esp;凉意捆绑在手腕上,我摇了摇手,珠子碰撞上的声音还挺好听。
&esp;&esp;“叩…叩…”
&esp;&esp;空灵的敲击声荡来。
&esp;&esp;我抬眼看去,居然是一群穿着袈裟的和尚手里拿着木鱼,悠然信步走来,伞也没打,光秃秃的额头上六个点都被浸湿了。
&esp;&esp;母亲眼睛一亮,连忙迎去,“师傅们。”
&esp;&esp;为首的和尚比较独特,红色袈裟在一众棕色里脱颖而出,脸上神色悲悯,眼睛微眯,保持着手掌合十的姿势开口:“啊弥陀佛。”
&esp;&esp;“啊弥陀佛。”母亲也弯腰合掌。
&esp;&esp;“需要超度的亲人在哪?”和尚问。
&esp;&esp;母亲带着和尚往棺材走去,并示意我们跟上,我快看呆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秃头。
&esp;&esp;不是说好简单办吗,怎么还请和尚。
&esp;&esp;“请诸位施主一同念诵经文,会有不可思量之效。”
&esp;&esp;散落的人们只能聚在一起,跟着双手合十念经,我和黎池漾也不例外,她和我分别站在母亲两侧,我探头看过去,黎池漾烦躁念经的样子还挺有趣。
&esp;&esp;正嘴乌龙乌龙念着什么地藏,什么菩萨的,身边突然有人小声喊我。
&esp;&esp;“喂…温翎曜。”
&esp;&esp;我下意识侧目,有个女人戴着口罩墨镜,还有低调的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黑色衣服,根本无法认出是谁。
&esp;&esp;可能是我疑惑和戒备的表情太明显,她在头发里掏出了缕标志性的红色,细细看去,发缝很不自然,原来是在外层的假发,里面的红发才是真的。
&esp;&esp;温紫。
&esp;&esp;搞这么正经,还捂这么严实,我真是没认出来。
&esp;&esp;“干嘛?”我没好气问。
&esp;&esp;同时注意黎池漾不要察觉到这里,还好她只是用冰冷的视线盯着棺材,中间还隔着母亲做遮挡,和尚乌龙念经声完全盖过我们。
&esp;&esp;温紫小幅度将一样东西塞进了我的口袋,并站的更近些贴在耳边说:“长话短说,我给了你毒药,只要让外姓人吃下去就能在一小时内暴毙身亡。”
&esp;&esp;“不要拒绝,我相信你每天都和她待在一起,得手的机会很多。”
&esp;&esp;“也别问我为什么相信你,因为我能看出来,你和我才是一类人。”
&esp;&esp;“受制于人的感觉很痛苦吧?我帮你解脱,事后给你数不清的钱,这一定是你想要的结局。”
&esp;&esp;木鱼敲击音混着温紫的声音传入耳道,每敲击一下,都令我心脏跳跃,血液沸腾。
&esp;&esp;不知道是经文太过庄重,还是气氛过于压抑,又或者是惊喜来的太突然。
&esp;&esp;我平静的像一摊水。
&esp;&esp;只在问自己,这是我想要的结局吗?
&esp;&esp;黎池漾死了——这句话听上去一点也不轻松,反而压抑的让我喘不过气。
&esp;&esp;我好像有点喜欢上黎池漾了?
&esp;&esp;或者说是发自内心的愿意归顺,我彻底败给她,也懒得再挣扎,因为每次反抗的结局都是我很惨。
&esp;&esp;这么想,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esp;&esp;“给个话啊亲…”温紫急切道,“你还有哪里不懂的快点问。”
&esp;&esp;我微微点头:“知道了,没不懂的。”
&esp;&esp;她这才满意松口气,“希望明天就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esp;&esp;我没应声,毒药只会是一种触及底线反弹的产物,如果黎池漾没再有过激行为,我是不会用的。
&esp;&esp;念经声完全盖过了我们的谈话,温紫恢复不正常的状态,故意询问道:“你们这种关系持续多久了?”
&esp;&esp;“和你没关系。”我不再看她。
&esp;&esp;“啧啧啧,看看这惨不忍睹的脖子,项圈脚镣一个不少,真是把你当犯人干了。”
&esp;&esp;“外姓人看上去像性冷淡,居然欲望这么强烈,你怎么忍受的,或者说也乐在其中?”
&esp;&esp;我冷声道:“闭上你的狗嘴,又想被骂了是吗?”
&esp;&esp;我还是很恶心其他人的亲密接触,即使只是两句话也让我觉得肮脏,想立刻清洗身体。
&esp;&esp;温紫很不屑哼了声:“真是嘴硬,早点看清局面吧,只有我才是真心帮你的。”
&esp;&esp;“不过你越这样,我反而更感兴趣,想试试干起来的感觉…”
&esp;&esp;她边说边想舔我的耳朵,湿热的呼吸扑来,我实在恶心的受不了,大步往后退。
&esp;&esp;黎池漾很快注意到我的举动,扭头看来。
&esp;&esp;温紫知道再待下去自己会很危险,只能用墨镜下的双眼盯着我,最后郑重嘱咐,一字一句道:“杀死她,解脱你。”
&esp;&esp;“希望下一次见面,可以看到你成功的结果。”
&esp;&esp;她又像之前那样狼狈的逃走了,黎池漾已经走到身旁,有些急切拉住我的手询问:“怎么了?